“噠、噠、噠。”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上顯得尤為刺耳，潘多拉仍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低著頭疾步走著。

“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潘多拉的思考，她擡起頭，立馬露出安心的微笑：“哈迪斯大人。”

“辦好了吧。”沒有一絲感情的詢問，哈迪斯的全副心神沈浸在《The Lost Canvas》中，手中的畫筆隨心揮灑，原來潘多拉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畫室之中。

潘多拉的表情瞬間凝固，微怔之後，不安地低下了頭。

“沒有嗎。”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哈迪斯說完這句話之後仍然是在繪畫，沈默在空氣中流淌。

“哈迪斯大人，我下次、我下次一定……”潘多拉擡起頭，慌亂走上前兩步，手捂住胸口，看著哈迪斯。

“下去吧。”哈迪斯只是隨意地回了一句，甚至連看都沒看潘多拉一眼。

“哈、哈迪斯大人！”潘多拉又走上前了幾步，卻在哈迪斯冰冷的眼神中退了下來。“是，我知道了。那麽，潘多拉先退下了……”潘多拉拉住裙擺行禮，退出了畫室。

再一次走在那過分安靜的走廊之上，潘多拉的心情並沒有改善，更準確地來說是更惡劣了。多少年再沒遇見過與赫準斯托斯有關的事情，卻在昨天那個女人的手裏出現了他制作的武器，氣息天生的壓制自己。

“潘多拉。”黑影從半空中浮現出來，額中央的實六芒星閃耀著不祥的光芒。

“塔納托斯大人！”潘多拉立馬回過神，心中的焦慮愈發濃厚了。

“你呀，真的是……”頓了一下，潘多拉緊張不已，塔納托斯才像滿足了自己的惡趣味一般說道：“越來越沒有用了。”

“！”潘多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辯解道：“塔納托斯大人，不是，是、是…赫準斯托斯大人……”

“赫準斯托斯？哦~~你是被他創造出來的嘛。”

“是，是。”潘多拉面露喜色，這位大人可是比哈迪斯大人難對付多了。

“不過我記得，他已經隱居多年了吧。”

“不是！是有個女人拿著存有他氣息的手環，所以我才……”潘多拉連忙說。

“赫準斯托斯哪有做過什麽……你說什麽？！手環、女人？”塔納托斯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語氣也更是咄咄逼人。

“是、是的，是一個碧綠色的手環，從中伸展出藤條攻擊我的。”潘多拉仔細地回想，她的話還沒說完，塔納托斯已經失去了蹤影。

“是這裏嗎？”塔納托斯出現在小鎮上唯一一座保存良好的房屋面前，殿外其他的地方都成斷壁殘垣，只有這裏是完整得詭異。

“該死的，一個個都跑哪裏去了？！”塔納托斯放出神識繞著宮殿一圈，卻沒有發現有人的存在，不禁有些惱火。

“珀耳，如果你還活在世上，那麽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淩空而立，塔納托斯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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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去看了妖漣，那個睡貨又蒙頭大睡了，清漪此時是無聊地逛逛這座宮殿。不過話說D伯爵這時候真的是一個真的伯爵，蠻有錢的嘛。

“哎呀，這可不好辦了。”D伯爵從清漪面前走過，發現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的不給自己，又念叨道：“不好辦呀不好辦。（*N）”

“餵——”清漪瞥了他一眼：“不好辦就不好辦唄，幹嘛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啊？”

D伯爵聞言停了下來，純黑的雙瞳眨也不眨地盯著清漪看著，也不說話，兩人之間氣氛有些詭異啊。

“幹什麽？”清漪眨眨眼，頗有些不耐煩地看著眼前這不是自己熟悉的“D伯爵”。

“我要去參加一個舞會。”D伯爵說。

“嗯，然後呢？”貌似跟我沒什麽關系嘛。清漪抱著這樣的想法，一挑眉毛，看看他接下去還要說什麽。

“大家搬了新家都有些累了嘛，但是舞會又有要求需要舞伴一起。”

“嗯嗯。”清漪連連點頭：“所以我說，然後呢？”

“所以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啊。”D伯爵笑瞇瞇的，根本不懷疑自己有被拒絕的可能。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啊？”笑成這樣，他是為哪般啊？清漪馬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果斷拒絕，準備走人。

“拜托了嘛~~你是好人！”D伯爵兩眼閃著光，拖住清漪，撒嬌。嗯……撒嬌。啊！撒嬌？！

眼前D伯爵的容貌和很久以前認識的D伯爵相重合，清漪不由得記起以前“D伯爵”也會向著撒嬌賣萌讓自己做甜點給他吃。

“餵、餵？”D伯爵手在清漪面前揮了揮，喚回她的註意力。

“好吧，走吧。”清漪說道，率先走了出去。

“啊？什麽？”D伯爵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還楞在原地。

“不是說舞會嗎？走啊。”清漪嘆了口氣，掉回頭拉住D伯爵，將他扯了過去。

“話說，剛才不是不答應的嗎？”兩人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D伯爵開口問道。

“你難道想讓我不答應？”清漪沒好氣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啦。”D伯爵搖搖頭，又問：“那是什麽原因呢？”

“餵，你今天很煩類。”清漪不理他，轉頭眺望車外的景色，雖然哈迪斯覺醒並且毀掉了一座小鎮，卻沒有引起多大的波瀾，普通人的生活沒有改變，重要的只是雅典娜與她的聖鬥士們在戰鬥。繁星下，燈火通明，這兒的生活很安靜祥和。

坐著方舟，D伯爵來到的是他位於意大利首都的一座宮殿。這個城市離希臘並不遙遠，但是再次見面的時候雅典娜可能已經認不出這個將她命運改變不少的女人——珀耳塞福涅了。

“今天？我們認識也就只有兩天而已啊。”D伯爵說著，還是不放棄地又開口：“那你的原形是什麽啊？”

噗——清漪真想一口鹽汽水噴死他。“原形？”免得自己誤傷好人，清漪專門將這兩個字挑了出來，又問了一遍。

“是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猜中地雷的D伯爵兀自點了點頭：“我都完全看不出你的原形是什麽，所以有些好奇嘛。”

臉紅，臉紅你個大頭鬼啊。清漪擡手就是一個爆栗，對準D伯爵的額頭。

“你幹嘛打我。T T ”有種欺負小動物的感覺，D伯爵捂住自己的額頭，可憐兮兮地控訴著。

“= =”這是清漪此時的表情。“不準給我賣萌！誰說我是非人類的…啊……”說到一半，清漪也卡殼了，轉為小聲嘟囔：“貌似，我的確非人類……”

“嗯嗯？你說什麽？”此時D伯爵可是不管他的額頭了，湊上前來，可惜沒聽清楚。

“我沒說什麽，反正是不要把我當成你的那堆動物來看。”清漪按住伯爵額頭上剛才被她打到的那處，把他按回了原來座位，免得靠自己這麽近。

“那你是……人類、嗎？”D伯爵正襟危坐，問著，不過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不接受“是”這個答案了。

“不是不是不是！這下可以了吧？”清漪有些郁悶，打開車窗透透氣。沒想到自己有天會成為非人類物種啊。

“不是，挺好的。”D伯爵那不知道高興還是悲傷的聲音傳來，但待清漪仔細去看時，又是那副死?賣萌樣了。

“那個，我說啊——”隨著車輪轉動的聲音，D伯爵又開口，說：“如果你真是人類，那麽我可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了呢，人類嘛，是一個我不應該去接觸的物種。”

“……”清漪不知道該說什麽，在這靜謐的夜晚，似乎有著可以一直走下去的路。

“人類，猙獰、狡猾、冷酷、又膽小。可是我卻很喜歡跟他們待在一起，我有時候會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經是人類。”D伯爵低下頭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想和你說這些話。”

“想真正的死去嗎？”D伯爵聞言不由得擡起了頭，此時此刻在月光的渲染下，清漪的臉美得過分，絲質長發散發著隱隱約約透明的光，純黑眼眸中帶著魔性的誘惑。“我可以幫你。再也不會轉世，死了就死了，化作一抔黃土，或是幹脆消失了蹤跡。”

“不。”半晌，D伯爵搖頭拒絕。

“為什麽呢？”清漪一手擡起D伯爵的頭，俯身過去，讓他的眼睛只能與自己對視。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應該要拒絕的。”D伯爵望著那雙寫著希望卻只能看到絕望的眼，還是搖了搖頭。

“嗯——的確是不知道，不明白呢。”清漪坐回自己本來的座位，沒有半絲被拒絕的不耐，一手撐住下巴，想著：妖漣安排的命運真是一個比一個奇怪。

這樣一路上，再沒人說話，只有車輪滾動的聲音從來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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